夜色弥漫,最能撩人思绪;月华流珠,最能沁人心脾。

皓月当空,静守万物,每逢抬头,我都忍不住向她诉说满腹心事。我与月的缘分在儿时便已种下,还记得那张窄窄的木床,那床边洒下的幽幽月光,她浸润了我的童年,陪伴我度过一个个怕黑的夜晚。我总是喜欢开窗睡,这样仿佛可以感受到月在轻抚我的额头,如被夏日炙烤过的山泉,温存而又清凉。怕是担心夜色沁凉,易感风寒,母亲总是警告我:常被月光照着容易晒黑。我仔细端详了自己的脸,轻叹一口气,把天生的肤色怪罪在月的头上,于是渐渐习惯关上窗,落下帘。只是总也放不下这段情愫,现在的我依旧喜欢找寻月光映着的小路,喜欢抬头望月诉说心中的不平静。

白玉兰是月带给我的第一位挚友。

春日的夜晚,我循着她的香找到她。从此,玉兰的香总能唤起我对兴隆山的全部回忆。那是一种怎样的香啊!让人如何形容?它不像夜来香那般世俗,带着些大上海的慵懒;也不像秋菊那般清高,似乎只有孤僻的文人才可接近。它的浓郁让人感慨青春的热烈,它残留在鼻中的余香让人顿悟平淡的悠长与美好。那是一种怎样的白啊!丝毫不逊色于如水的月华,像是刚从河床的沙隙中被捧起的璞玉,又像是画家手中尚未点染朱砂的宣纸。这种白不煞眼,盈盈的透了些文人气;这种白却又不甘隐世,在黑夜中亮得让人惊诧。我想,每日听得学子清晨的读书声,这玉兰怕也染了些学生气,也懂得之乎者也,也懂得异国风韵,虽是无言,却将这文化气用来修身,出落得这般清秀劲拔。兴隆山的风一年四季这样的不饶人,也没有给留下我太深刻的印象,兴隆山的雨这般希贵,也没有让我倍加怀念,倒是这只在春季胜放几日的玉兰常常出现在我的梦境中,带我想起大一的日日夜夜。

这玉兰真是长对了地方!兴隆山有着这样一群刚刚跨过高考的坎儿的学生,他们神采奕奕,自信骄傲,正如这校园里的玉兰,浓郁的芬芳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,闪耀在身边的银白色光芒让人充满希望。

东新的水是月带给我的一位特殊导师。

秋的肃杀中,我循着他的响声找到他,从此,月光下喷泉高耸的水柱、四溅的水珠成了我心中东新的名片。当水柱喷涌而出,秋夜的平静再也不能忍受得了喧哗的诱惑。这水柱洁白似雪,气势如虹,似与黑夜辩驳争锋,如同燃起的白烛,微弱的火焰阻挡不了照亮世界的大志。这哗哗的水声点缀着暗沉沉的天幕,回响着集大成的山大文化之声,激荡着人们心中的理想。他在诉说着什么?只是坚守这脚下的一片地就想讲述山大的全貌?只是存在了百余日就像概括山大百年的历史?不,他没有这般野心,只有忠心、热心、智者之心。他告诉刚刚迈入山大的学子们,水处下而善上,坚毅而不催,可穿石。他告诉即将毕业的山大人,时时要有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坦然,虽可容万千污浊之物,却不可失本心。东新的水让你洗尽铅华,终日问学而不疲,终日治学而不辍。

月似恋人,兰似友人,水似吾师。月光中的山大,是图书馆渺茫的灯光,是鸟儿归巢后小树林的宁静,是十号楼洗漱间里玩闹的欢笑。月光下的山大,是我的梦中剧场的布景,玉兰的香奏起序曲,水的歌声渐近。

编辑\杨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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